第143章 根脉咏叹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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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院外的寒风像无数把细小的冰刀,刮在脸上带着刺痛的清醒。陈楚站在临时架设的立麦前,呼出的白气在剧院门口巨大的廊灯下氤氲升腾,又被下方那片由无数手机屏幕汇成的、摇曳不定的光海吞没。身后是国家大剧院厚重庄严的门扉,面前是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人潮,他们口中呼喊着同一个名字,声音在冬夜的冷冽空气里碰撞、叠加,形成一股滚烫的、几乎要掀翻苍穹的声浪洪流。

“陈楚!陈楚!陈楚!”

小唐递过来的那把普通木吉他,此刻握在手里沉甸甸的,琴箱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直抵神经末梢。舞台上《墨舞丹青》残留的松烟墨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,文化部非遗工程的重托压在肩头尚未消散,而经纪人林芳发来的、关于前公司星耀娱乐发动水军翻旧账泼脏水的加密信息,则像一块冰冷的烙铁,烫在心底最深处。几种截然不同的重量和温度,在他身体里激烈冲撞。

他拨动琴弦。没有预先的编排,没有华丽的技巧,只是几个简单、带着粗粝质感的和弦,如同故乡冬日冻土下暗涌的暖流,带着试探性的力量,从指尖流淌出来。

“风——”

一个单音,带着胸腔的共鸣,不高,却奇异地穿透了鼎沸的人声,像一颗投入沸水的石子,瞬间让喧嚣的湖面安静下来。

他闭着眼,任由那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旋律牵引着词句。舞台上撕裂宣纸的决绝、蒸汽天幕劈开的混沌、后台文化部刘司长话语里的殷切期许、林芳信息里字字诛心的污蔑……还有更深处,被这十年雪藏与漂泊反复冲刷、却愈发清晰的轮廓——那个他刻意回避了太久、承载着他所有懵懂与失落起点的南方小城。

“风…过…青石巷…”

嗓音低沉沙哑,是整夜鏖战后的疲惫,更是情感未经修饰的原生状态。每一个字都像从记忆的河床里艰难淘洗出的卵石,带着水汽和棱角。

“雨…打…旧瓦当…”

吉他的扫弦骤然加重,如同骤雨敲打屋檐。他仿佛看见童年逼仄的弄堂,雨水顺着斑驳的瓦片汇成水线,砸在青石板凹陷的小水凼里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巷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,在风雨中沉默地伸展着枝桠。

前排一个裹着厚厚围巾的中年男人,猛地吸了下鼻子,眼圈瞬间红了。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身边妻子的手。这画面,这声音,太像他记忆里早已消失的故乡老街。

陈楚的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滑动,一段全新的、带着泥土腥气和潮湿水乡韵味的旋律,如同地下泉涌,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!这旋律既陌生又熟悉,像蛰伏在血脉深处多年的密码,在这一刻被故乡的名字、被眼前这片为他燃烧的光海、被身后那座象征着国家艺术殿堂的剧院——彻底激活!

“根…扎…在…哪方?”

他几乎是嘶吼着问出这句,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追寻。吉他声猛地拔高,几个急促的泛音如同惊鸟振翅,划破寒冷的夜空!

一股电流般的悸动,从陈楚的尾椎骨炸开,顺着脊柱直冲天灵盖!就是它!那个模糊了十年,被刻意遗忘又无法割舍的“根”,终于在这片由万千陌生人用热情和期待点燃的光海前,在他艺术生命得到最高官方认可的巅峰时刻,在他遭遇最肮脏污蔑的当口——找到了最炽烈、最疼痛、也最磅礴的表达出口!

《根脉》!这个在他心底盘桓已久却始终未能落地的名字,伴随着这段喷涌而出的旋律,轰然降临!

一周后,南方小城沅州。

水汽氤氲的冬日清晨,沅水河面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白雾。破旧的长途汽车站出口,陈楚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羽绒服,背着半旧的帆布背包,独自走了出来。没有助理,没有保镖,没有前呼后拥的镜头。他像一个最普通的归乡游子,只是呼吸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——沅州,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故乡,更是他音乐梦想萌芽又遭遇第一次沉重打击的地方。十年前那场改变他命运的选秀,初赛舞台就在沅州老文化宫。那时台下评委冷漠的眼神和“匠气太重,缺乏灵魂”的评语,至今想起仍如芒在背。

“楚哥!”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、身材精干的年轻人快步迎了上来,脸上带着激动和局促,“车在这边!”他是小城本地人张野,也是“楚门”厂牌刚签约的现场执行,被临时抽调来负责陈楚这次秘密采风的对接。

一辆沾满泥点的银色五菱宏光安静地停在路边,与这座小城的烟火气浑然一体。陈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,一股混合着机油、尘土和淡淡烟草味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。

“先去老文化宫…不,”陈楚的目光投向车窗外缓缓流淌的沅水,河水在晨雾中沉默向东,“去沅水码头。看看摆渡的刘老艄还在不在。”

张野一愣,随即点头:“在!老爷子身子骨硬朗着呢,还在撑船!”

五菱宏光颠簸着驶过坑洼不平的老街,路两旁是斑驳的骑楼,褪色的招牌,早起营生的人们呵着白气忙碌。一切都和记忆里重叠,又似乎隔着十年的时光滤镜,显得既真实又遥远。陈楚摇下车窗,冰冷的、带着河水腥味的空气灌进来。他深深吸气,闭上眼,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,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无形的旋律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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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根…在…水中央…”一句模糊的哼唱从喉间逸出,随即又消散在风里。

码头边,锈迹斑斑的旧铁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。须发皆白、脸上沟壑纵横的刘老艄正蹲在船头,就着一小碟咸菜,吸溜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粉。看到陈楚下车走来,老人浑浊的眼睛眯了眯,似乎觉得眼熟,却又不敢确认。

“刘伯,一碗粉,多放辣子。”陈楚自然地蹲在老人旁边的小马扎上,沅州方言脱口而出,带着久违却无比流畅的乡音。

刘老艄猛地抬头,仔细盯着陈楚看了几秒,布满老茧的手一抖,筷子差点掉河里:“你…你是…陈家那小子?!那个…那个上电视唱歌的?!”

陈楚笑着点头:“是我,刘伯。馋您这口粉了。”

“哎哟!真是你啊!”老人激动地站起来,手足无措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,“出息了!真出息了!你爹妈…唉…”他想起什么,神色又黯淡下去,重重叹了口气,“你妈走前,还念叨你呢…说你有大出息,别惦记家里…”

陈楚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呼吸一窒。十年漂泊,刻意疏离,竟连母亲最后一面都……他接过老人颤抖着手递过来的那碗简陋的汤粉,滚烫的温度透过粗瓷碗灼烧着掌心,浓郁的、带着猪油渣和本地辣椒酱香气的味道钻入鼻腔。他埋头,大口吞咽着,滚烫的粉混着辛辣的滋味滑入喉咙,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,也冲开了眼底强行压抑的酸涩热流。十年刻意筑起的堤坝,在故乡这碗最寻常的汤粉面前,轰然溃决。

“根…是…离人…泪两行…”一句哽咽的、带着浓重鼻音的哼唱,压抑不住地从他低垂的头颅下逸出,消散在沅水清晨的薄雾与微风中。

接下来的三天,陈楚彻底沉入了这座小城的脉络。白天,他跟着张野穿梭在蛛网般的老街小巷:

在老南门吱呀作响的竹器店里,他蹲在地上,看头发花白的老篾匠用布满裂口的手指灵巧地劈开青篾,在老人絮絮叨叨讲述竹器编织“经篾为骨,纬篾为肉”的要诀时,指尖在录音笔上快速记录,一段充满韧性与生命律动的节奏雏形在脑中成型;

深夜的码头鱼市灯火通明,他裹着厚外套混在喧闹的人群中,听鱼贩们粗犷嘹亮的竞价吆喝、铁皮桶碰撞的哐当声、鲜活鱼尾拍打地面的噼啪声,这些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市井交响,被他用高灵敏度的录音设备贪婪捕捉;

城隍庙残破的戏台上,仅存的几位老票友咿咿呀呀地唱着早已无人问津的地方戏种“沅河高腔”,那高亢到近乎嘶哑、带着哭腔的独特尾音,如同利刃般刺入陈楚的听觉神经,他闭着眼,全身的感官都凝聚在耳膜上,捕捉着那濒临失传的悲怆韵味,一段融合了戏曲元素的华彩旋律呼之欲出。

帆布背包里的速写本迅速被各种潦草的音符、简短的意象词句填满。手机备忘录里塞满了零碎的录音片段:沅水浪涛拍岸的低沉吟诵、老街孩童追逐嬉闹的清脆笑声、深夜馄饨摊铁勺刮过锅底的刺啦锐响、甚至老茶馆里紫砂壶盖轻磕杯沿的细微脆响……故乡的声音,如同最鲜活的养料,源源不断地注入那首名为《根脉》的歌谣。

然而,这片投入的宁静之下,暗流早已汹涌。第四天清晨,当陈楚和张野背着沉重的录音设备,来到计划中最后一站——沅水上游、传说中“沅河高腔”发源地的古村落“响水涧”时,却被眼前景象堵在了村口唯一的石桥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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