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 范闲的绝望与荒北的星火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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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封千里的惨白死寂中,庆帝狂笑如癫。

“天佑南庆!叶宇死期已至!”他枯槁的手指几乎要掐进龙椅。

范闲却从凝固的泪痕里看清了真相:“陛下,您献祭的是整个南庆的国运!”

荒北熔炉深处,公输班血染破法弩:“王上,凡人亦可弑神!”

当神庙使者踏出京都城门,傲慢的目光扫过匍匐的庆帝。

他们不知道,荒北的城头上,三支缠绕着血色符文的弩箭,已在黎明前对准了苍穹。

千里冰封的死寂,如同一块巨大的、不化的寒冰,重重压在京都上空。那投射在皇宫墙壁上的惨白影像,凝固的浪涛,冰雕的孩童,扑向母亲的绝望身影……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。御书房内,庆帝枯槁的身体却因为这彻骨的冰寒而兴奋得微微颤抖,浑浊的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喜。

“天佑南庆!天佑朕!”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,宽大的龙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,更显形销骨立。枯瘦的手指指向影像中那片象征着绝对力量的死域,声音尖利刺耳,在空旷压抑的房间里回荡:“看到了吗?看到了吗!这才是真正的力量!神明之力!叶宇那个逆子,他的荒北,他的大雪龙骑,他的秦锐士,在真正的神威面前,不过是土鸡瓦狗!弹指可灭!哈哈哈哈!”

狂笑声在冰冷的空气里冲撞,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。他仿佛已经看到叶宇连同他引以为傲的荒北基业,在那无可匹敌的冰寒神威下化为齑粉。他急促地喘息着,胸腔剧烈起伏,对着跪伏在地、噤若寒蝉的老太监嘶吼:“传旨!再开内库秘藏!那株‘九窍通神草’,还有……还有那三块蕴藏龙脉地气的‘玄黄玉髓’,统统给神庙使者送去!告诉他们,只要叶宇伏诛,荒北化为白地,朕……不,整个南庆,都是神庙最忠实的仆从!倾国之力,在所不惜!” 他要用南庆的根基,去换取神庙对叶宇的致命一击。

老太监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头几乎埋进冰冷的地砖里,声音带着哭腔:“陛下!玄黄玉髓乃太祖所留,镇压国脉气运,动不得啊……”

“混账!”庆帝暴怒,一脚踹翻御案,笔墨奏章稀里哗啦散落一地,如同此刻南庆摇摇欲坠的国运。“朕的话就是天意!国运?只要叶宇死!只要他死!南庆的国运自然亨通!快去!延误片刻,朕诛你九族!” 最后几个字,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,唾沫星子飞溅,脸上的肌肉扭曲狰狞。老太监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,留下庆帝独自在满室狼藉和那片惨白的冰封影像前,神经质地低语:“死……都要死……神庙……会帮朕的……一定会的……” 他把自己和整个王朝的命运,都押在了那高高在上的神明身上。

鉴查院深处,那间隔绝了外界光线的幽暗密室里,范闲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,颓然坐在冰冷的石凳上。墙壁上,复刻的冰封影像散发着幽幽冷光,将他的脸映照得一片惨白。那千里死寂的白色,像最浓重的墨汁,浸透了他的瞳孔,也冻结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对庆帝、对南庆的幻想和侥幸。

“视人命如草芥……”范闲的声音干涩沙哑,如同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重量,“不,连草芥都不如啊。草芥尚有荣枯,尚有存在的痕迹……而他们,挥手之间,抹去一切,不留丝毫余地。” 影像中,那个扑向母亲却被永恒冻结的孩童,脸上清晰的泪痕,像一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,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。这不是战争,这不是征服,这是彻头彻尾的、对生命最极致的亵渎和抹杀!是神明对凡间一次随性到残忍的清扫!

庆帝只看到了那冰封千里表象下的恐怖力量,只看到了借刀杀人的希望曙光。而他范闲,却从那片毫无感情色彩的、纯粹到极致的冰寒死寂中,看到了神庙冷酷的本质——绝对的漠视与掌控。凡人在他们眼中,与蝼蚁何异?南庆……他为之效力、甚至曾抱有某种期望的南庆,在神庙眼中,何尝不是另一片等待时机清扫的“草芥”?“陛下啊陛下,”范闲痛苦地闭上眼,手指深深掐入掌心,留下月牙般的血痕,“您引来的,哪里是救命的稻草?分明是噬人的深渊巨兽!您献上国本,掏空国运,在他们看来,不过是蝼蚁卑微的供奉,是理所当然的贡品!您……是在亲手将南庆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坑!”

他想起叶宇荒北的崛起,那匪夷所思、改变战争形态的火药武器,那支令行禁止、煞气冲霄、敢与神庙使者正面对抗的秦锐士。叶宇是异数,是变数,手段铁血甚至残酷,但至少……他还在“人”的范畴之内!他建立秩序,发展民生,其力量根基源于凡人的智慧与勇气。而神庙,早已超脱。他们的力量,他们的规则,他们的目标,都非南庆所能理解,更遑论掌控!庆帝的举动,无异于引天火焚身,最终只会烧尽自己。

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,比北境那冰封万物的寒气更甚,从范闲的脊椎骨一路窜升到头顶,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。他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,脚下是万丈深渊,深渊之下,是神庙那张冰冷无情、吞噬一切的巨口。而庆帝,还在疯狂地往深渊里倾倒着南庆最后的薪柴——镇压国运的玄黄玉髓,培育高手的九窍通神草,乃至整个王朝的元气——妄图用这微弱的火焰,去驱散、去讨好那足以冻结时空的寒冰。何其荒谬!何其可悲!

“无力回天……”这四个字,沉甸甸地压在范闲心头,像一座无形的大山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他所有的智慧,所有的权谋,在这超越凡俗、视众生为蝼蚁的神力面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他试图向庆帝进谏的念头刚刚升起,就被庆帝那癫狂的眼神和歇斯底里的咆哮彻底碾碎。那个曾经深不可测、掌控一切的帝王,如今已被仇恨和恐惧扭曲,听不进任何理性的声音,彻底沦为了神庙意志的傀儡。他仿佛听到了南庆这座传承数百年的帝国大厦,在神庙的绝对阴影和叶宇荒北锋芒的双重挤压下,发出的不堪重负的、令人牙酸的呻吟,下一刻,便是彻底的崩塌。

荒北王城,地底最深处。这里没有北境冰原的惨白死寂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熔炉般的炽热与轰鸣。巨大的锻炉喷射着暗红色的火焰,将整个地下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。热浪滚滚,空气扭曲,金属撞击的铿锵声、铁水沸腾的咕嘟声、齿轮咬合的摩擦声,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,仿佛大地的心脏在狂暴地搏动。

公输班赤膊着上身,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水和油污,肌肉虬结的手臂因长时间高强度的劳作而微微颤抖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盯着面前一个巨大的、结构复杂到令人目眩的金属造物——破法弩的核心部件。这弩身由数种珍稀陨铁合金锻造,通体流淌着暗沉的光泽,上面蚀刻着密密麻麻、深奥繁复的符文凹槽。此刻,这些凹槽内,正被小心翼翼地灌注着一种粘稠的、散发着惊人能量波动的暗红色液体——以荒北秘库中珍藏的“地火熔岩髓”为基,混合了数十种狂暴火属性妖兽精血,再由公输班以特殊秘法反复淬炼浓缩而成的“焚神血髓”。每一滴,都蕴含着足以炸裂精钢的狂暴火元之力。

灌注的过程凶险万分。焚神血髓的能量极不稳定,稍有不慎,便是炉毁人亡的下场。公输班的精神高度集中,元婴境初期的神识被催发到极致,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血髓流入符文的每一条细微脉络。高温灼烤着他的皮肤,发出滋滋的轻响,但他浑然不觉。剧烈的能量波动使得弩身开始剧烈震颤,发出嗡鸣,仿佛一头被强行束缚的远古凶兽在咆哮挣扎。

“稳住!元磁锁!地火之力加压!”公输班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旁边的工匠们同样汗流浃背,紧张地操控着巨大的元磁锁装置,无形的磁力场束缚住震颤的弩身。同时,深入地脉的管道将更为精纯的地火之力引导而来,注入弩身底部几个关键的稳定法阵节点。

“嗤——!” 当最后一滴焚神血髓成功注入核心符文,一道刺目的红光骤然从弩身爆发!狂暴的能量瞬间冲破了公输班预设的几处临时封印,灼热的气浪如同实质的拳头,狠狠砸在他的胸口。

“噗!” 公输班身体剧震,猛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,尽数溅射在暗红色的弩身之上。鲜血并未滑落,反而如同被海绵吸收般,瞬间被符文吞噬。那暗沉的弩身吸收了鲜血后,红光非但没有减弱,反而内敛下去,流转的光泽中多了一丝深沉的血色,震颤也奇迹般地停止了,只剩下一种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嗡鸣,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。

“成了!” 公输班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狂喜的光芒,那是一种匠人面对终极挑战成功时的纯粹喜悦与疯狂。他抚摸着温顺下来的弩身,感受着其中蕴含的、足以令化神境强者也为之色变的毁灭性能量,嘶哑地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!凡铁亦可屠神!王上,我们……我们成了第一步!” 他透支的身体晃了晃,被旁边的助手眼疾手快地扶住。

“公输大师!” 助手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胸前刺目的血迹,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无妨!” 公输班一把推开助手,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躯,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,对着虚空,也像是对着整个荒北宣告:“这点血算什么!老子的血,就是这弑神之弩最好的祭品!告诉王上,核心已成!破法弩,随时可待神血开锋!”

荒北王城,观星台。此处远离地底熔炉的喧嚣,夜风凛冽,吹动叶宇玄色的王袍猎猎作响。他负手而立,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垠的夜空,投向那不可知的远方。脚下,是万家灯火勾勒出的、充满生机的荒北城廓。身后,是如同雕塑般侍立的白起与袁天罡。空气中,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来自遥远北境的寒意,那是神庙使者冰封千里留下的、跨越空间的威慑。

“民心如何?”叶宇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喜怒,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。

袁天罡的身影在阴影中微微一动,缥缈冰冷的声音传来:“回王上。神庙冰封千里之威,确在民间引起短暂恐慌。然不良人引导之下,恐慌已迅速转化为同仇敌忾之心。北境惨状影像已通过说书人、街头画影广为传播,百姓皆言:‘神庙视我辈如草芥,荒北王方为护我生民之主!’尤其公输大师呕心沥血、血染弩身之事迹流传开后,民间请战、捐物、送子参军者,络绎不绝。人心可用,其志甚坚。” 他将凡人的恐惧,巧妙地转化为了对神庙的愤怒和对荒北的凝聚。

白起抱拳,声音铿锵如金铁交击,周身那股历经尸山血海淬炼出的铁血煞气,即使在平静时也令人心悸:“秦锐士,大雪龙骑,战意如沸。末将已按王上吩咐,将神庙冰封影像示于全军。将士非但无惧,反激冲天怒焰。‘凡人弑神’四字,已成军中战号!三十万秦锐士,十万大雪龙骑,枕戈待旦,只待王上号令!” 虎狼之师的凶性,已被彻底点燃。

叶宇缓缓点头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。他太了解自己亲手打造的这支力量,了解荒北这片土地上凝聚的意志。他摊开手掌,掌心向上,仿佛在虚空中承托着什么。一股无形的、磅礴浩瀚的气息,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。这气息不同于个人修为的威压,它厚重如山岳,浩瀚如星海,带着一种统御八荒、君临天下的煌煌帝威!这是皇朝巅峰的气运,是万民信念的汇聚,是疆域龙脉的显化!观星台四周,象征着荒北国运的浮雕,盘绕的黑龙与展翅的金鹏,其上的光华骤然变得无比璀璨夺目,龙鳞鹏羽,纤毫毕现,流转的光华甚至短暂地盖过了天上的星光。

“帝国之基,在于民心,在于力量,更在于……不屈之意志!”叶宇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白起和袁天罡的耳中,带着一种直指本心的力量。“神庙视我等为刍狗,其力虽强,其心已堕!他们只看到了力量的碾压,却忘了……”他猛地攥紧拳头,皇朝气运在他掌心沸腾,仿佛化为实质的火焰,“这世间最坚韧、最不可摧毁的力量,从来都源于凡人的脊梁,源于蝼蚁向苍天挥拳的勇气!”

他转过身,目光如电,扫过白起与袁天罡:“白起!”

“末将在!”白起踏前一步,元婴境巅峰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,与皇朝气运隐隐呼应,身后仿佛有三十万秦锐士的虚影在无声咆哮。

“整军!以弑神为念,演练‘戮神阵’!孤要看到,当神庙使者踏足荒北之时,迎接他们的,是足以撕裂神躯的凡人之怒!”

“诺!”白起眼中血光一闪,抱拳领命,杀气直冲霄汉。

“袁天罡!”

“臣在。”阴影微微波动。

“神庙使者动向,孤要精确到每一个时辰!京都之内,庆帝与神庙使者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,孤都要了如指掌!他们何时离开京都,走哪条路,孤要第一时间知道!让‘影’盯死他们!另外,将神庙使者离开京都的确切时辰,散布给……范闲。”叶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袁天罡兜帽下的面容似乎闪过一丝了然:“臣,明白。‘影’已如附骨之疽。消息,会以最自然的方式,流入范闲耳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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