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门道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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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的日头正毒,晒得枸杞地里的红果儿都泛着油光。
沈昭岐蹲在合作社仓库前的泥地上,扳手在水泵锈死的螺丝上啃出白印子。
他额角的汗顺着下巴砸进领口,后颈晒得发红——这副模样,任谁也看不出是当年那个在颁奖典礼上穿高定西装的影帝。
“老张头,您这机器再修不好,今儿摘的五百斤鲜果全得霉在筐里!”扎着蓝头巾的妇女跺着脚,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收购单,“王老板说最多出两块五一斤,爱卖不卖!”
合作社负责人张有福蹲在门槛上,烟卷烧到指尖也没察觉:“不卖能咋?
烘干房停转,放一夜就得长毛......“
沈昭岐的扳手突然“咔”地一响,螺丝松动的瞬间,他抹了把脸站起身。
裤腿沾着的机油在日光下泛黑,倒像朵开败的墨菊:“张叔,要不试试直播?”
“直播?”张有福抬头,眼角的褶子挤成一团,“前儿县上派的主播来拍过,说我们这破仓库上不了镜。”
“不拍漂亮的。”沈昭岐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,镜头对准堆成小山的红枸杞,“就拍抢救现场——黑云天要落雨,烘干炉冒焦烟,你们熬夜翻晒的手。
标题就叫’这把火,是我们为你点的‘。“
人群里传来嗤笑:“谁看这?”但张有福盯着他沾泥的袖口,鬼使神差摸出了自己的老款智能机。
天擦黑时,烘干房的烟筒真冒了烟。
沈昭岐帮着架起三脚架,镜头里映出张有福颤抖的手——他正用铁铲翻动筛网上的枸杞,火星子从炉膛里窜出来,把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“各位老铁,对不住了......”他嗓子发哑,“机器坏了,我们连夜烧柴烘,可能得晚两天发货。
但保证没掺水,没染色......“
弹幕突然涌进来。
“等!”
“我要看着你们烘!”
“给大叔递瓶水!”
张有福盯着手机屏幕,眼眶慢慢红了。
后半夜订单提示音响个不停,他数着后台数字,手直哆嗦:“小沈,咱这单价......能提到五块不?”
沈昭岐蹲在院角啃干饼,远处烘干炉的火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几个帮忙的年轻人凑在墙根儿,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们发亮的眼睛:“原来不用背台词啊?” “对啊,张叔刚才说‘手都烤起泡了’,我妈看了直接下了十单!”
他没应声,摸出怀里那个磨破边的笔记本。
纸页发黄,写满“危机公关三十策”“情绪调动七步法”,甚至夹着当年被雪藏时记的台词笔记。
风掀起一页,他看见自己用红笔圈的“真诚是必杀技”,墨迹已经晕开。
灶膛里的火“噼啪”响。
他把本子轻轻塞进去,看着“三十策”蜷成黑蝴蝶,“七步法”烧成灰。
最后一页飘起来,又落进火里,像一片被风吹散的雪。
与此同时,三千公里外的数字中心,林晚的指尖在键盘上停顿。
她盯着屏幕上突然激增的“自发溯源”标签,瞳孔微微收缩——甘肃的苹果农举着手机钻进果园,现场挖开树根旁的土;云南的茶农扛着检测报告冲进直播间,镜头晃得像坐过山车。
“调行为模式库。”她敲下指令。
绿色数据流在全息屏上交织,最终锁定在2021年那场“农药残留门”事件——沈昭岐背着摄像机蹲在菜地里,从翻土到送检拍了七小时,镜头抖得能让人晕车,却创下当时助农直播最高转化率。
“相似度87%。”系统提示音响起。
次日的助农联盟例会上,林晚把全息投影调到最大:“这些直播没走平台模板,没做脚本培训。”她点开其中一个:画面里是个晒得黝黑的大姐,举着刚摘下的枸杞:“说有硫磺?
我现在就拿检测试纸测给你看!“弹幕瞬间刷满”要链接“。
周执转动着手中的马克笔,笔帽上还沾着上次工作坊的荔枝汁:“模板是给没底气的人用的。”他忽然笑了,“你们记不记得沈昭岐第一次直播?
紧张得说错三次地名,结果订单涨了三倍。“
会议桌尽头的投影仪亮起新文档。
林晚点击确认,系统向所有助农终端推送消息:“新指南:当你被质疑时,请带他们回家看看。”
川北石垭村的黑板擦“啪”地响了一声。
小柯蹲在教室门口,看着黑板上歪歪扭扭的粉笔字:“今日播报员:狗剩(李建国)”。
窗台上的腊肉串儿飘来烟火气,几个孩子正踮脚练习:“我家腊肉熏了四十九天,比我爷爷还倔!” “今天不下雨,笋不会哭,所以很甜!”
“这是谁教的?”他问校长。
老校长扶了扶老花镜,指向后墙的“泥土话筒社”奖状:“孩子们自己琢磨的。
前儿有个娃说’我奶奶的泡菜坛会冒泡‘,结果他奶奶的泡菜卖空了三坛。“
小柯摸出相机,镜头对准那个举着笋的小丫头。
她看见镜头,反而挺了挺腰:“记者哥哥,我们不说‘原生态’‘纯天然’,我们说‘我家的笋’!”
他在黑板角落写下一行字,粉笔灰簌簌落在“今日播报员”名单旁:“语言最美的样子,是长出自己的根。”
周执的教案纸在台灯下泛着暖光。
他摸着笔记本上被划掉的痕迹——那些曾被奉为圭臬的“沈昭岐金句”,如今都成了模糊的线团。
最后一页留着他新写的批注:“他说的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敢说。”
窗外的月光漫进来,照见教案扉页的授课主题:《如何不做网红》。
清明前的雨丝飘进会议室时,秦知语正翻看着“昭岐驿站”的申请材料。
投影仪的冷光映着她的脸,指尖在“命名建议”那栏停顿片刻,最终合上文件夹:“名字不能留,但路可以修。”
表决器的绿灯依次亮起。
散会后,她坐在车里删去最后一个电子文件——那是十五年前那份毁了沈昭岐星途的虚假合约。
车载广播突然响起:“今日晴,适合晒笋......”熟悉的声线混着电流杂音,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。
她摇下车窗,雨丝落进掌心。
远处的油菜花田翻涌着金色波浪,几个志愿者正往广播杆上挂新喇叭。
调试声断断续续传来:“......羊肉要选肋条的,煮的时候放把胡萝卜......”
秦知语踩下油门,车轮碾过水洼。
后视镜里,油菜花田渐渐模糊,却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清晰起来——有些光,不必刻在碑上;有些人,活在风里、雨里、每一句真诚的吆喝里,就够了。
北方的草原开始泛青时,沈昭岐的帆布包上沾了草屑。
他蹲在牧民的蒙古包前,听着老额吉叹气:“今年羊多,收羊的贩子压价......”远处的羊群像云,在绿毯似的草原上流动。
他抬头望向天际线,那里的风正卷着草香吹来,捎来若有若无的吆喝声——是时候,去听听新的故事了。
风吹过无垠的草场,将那带着咸味的吆喝声送到沈昭岐的耳边。
他循声而去,看到的是一片愁云惨淡。
北方草原的牛羊肉滞销季,比冬天的白毛风还要磨人。
成箱的冻品堆积如山,牧民们黝黑的脸上刻满了焦虑。
价格一降再降,买家却依旧寥寥。
沈昭岐在一个叫巴图的汉子家门口停下,二话不说,挽起袖子就帮着往车上搬货。
箱子沉重,冻得像铁块,巴图的婆娘过意不去,端来滚烫的奶茶,他摆摆手,示意干完活再说。
“又被退回来几箱,”巴图蹲在地上,狠狠抽了口烟,声音嘶哑,“城里的老板说,咱们这包装太土,像三无产品,送人都拿不出手。”
沈昭岐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看着那朴实无华的牛皮纸箱,上面除了用马克笔写的重量,再无他物。
他放下箱子,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摸出一截被磨得圆润的炭笔和一张干净的包装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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