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门道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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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。

这个沉默寡言、干活利落的外地人,看着像个路过修车的,要做什么?

沈昭岐将纸平铺在一个纸箱上,手腕一沉,笔锋在纸上游走,留下两行力道千钧的字:

“这批羊,见过冬天最冷的风,也吃过春天最早的草。”

写完,他似乎觉得还不够,又在下面补了一句,字迹带着一丝不羁的锋芒:

“如果你尝不出这些,那就当我没写。”

巴图愣住了,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,眼里渐渐有了光。

他不懂什么叫文案,但他看得懂这句话里的骨气和骄傲。

沈昭岐没再多言,将纸贴在箱子上,继续埋头搬货。

等巴图一家人反应过来,想留他吃饭时,他早已发动那辆破旧的越野车,消失在了草原的尽头。

几天后,一张贴着这张纸条的羊肉箱照片,被人发到了网上。

起初只是小范围流传,直到一位知名的美食博主转发,并配文:“这是我今年见过最硬核的文案,我这就订一批,尝尝风的味道。”

热度瞬间引爆。

订单如雪片般飞向这片滞销的草原。

那位博主果真带着团队,驱车千里前来采访,想找到写下这句“神文案”的高人。

面对镜头,巴图挠着头,茫然又真诚:“就是一个路过的汉子,看着像修车的,顺手帮忙写的。他人好,力气大,连口热饭都没吃就走了。”

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博主追问。

巴图摇摇头:“没问,也没说。不过他那句话,我们现在都这么写了。”

镜头扫过,只见草原上几乎每一家的货箱上,都工工整整地抄着那两行字,它们成了这片土地最响亮的品牌。
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某数据中心,林晚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巡检。

服务器机柜的指示灯幽幽闪烁,映着她清冷的脸。

“帝王之声”系统的核心模块已被彻底拆解,所有与那个男人相关的生物特征、声纹绑定、人格映射,都在她的亲自操作下,一一清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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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正准备格式化最后一块冗余硬盘,指尖却在敲下回车键的瞬间停住。

一个极度隐蔽的加密日志,安静地躺在根目录下,标题是《致后来者》。

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她动用最高权限,解开了那层层枷锁。

日志里没有长篇大论,没有丰功伟绩,只有三行极简的文字:

“不必找我。

规则比人长久。

说真话就够了。”

她盯着屏幕,良久,紧绷的嘴角终于泄出一丝无奈的苦笑。

她将这份日志小心翼翼地导出,上传至国家公共知识库,亲手为其编号:X001000,权限设定为“永久开放”。

在按下关机键,让“帝王之声”的最后一盏灯熄灭前,她对着漆黑的屏幕轻声说:“你终于肯留下点什么了——虽然,还是不肯留名。”

一年后,“百村百声”年度盛典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帷幕。

舞台上,来自天南地北的声音交织成一曲丰收的交响。

有蒙古族汉子用悠扬的长调吆喝着奶豆腐,有哈萨克族姑娘用清亮的歌声唱诵着马肠子,还有东北大汉用二人转的腔调叫卖着自家的酸菜……

小柯坐在后台,看着屏幕上那一张张淳朴而自信的脸,心中感慨万千。

压轴的节目,是一群从城市返乡的青年组成的“返乡播报团”。

他们没有站在华丽的舞台上,而是站在一片金色的稻田影像中,齐声朗诵着一段原创的誓词:

“我们不是谁的回声,但我们愿意用同样的语气说话——平稳、诚实、带着希望。”

话音落下,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
那一刻,小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一条匿名短信,简短得像一声叹息:

“他们学会了,我也该走了。”

小柯猛地抬头,望向窗外的夜空,繁星满天。

他喃喃自语:“这次,是真的告别了。”

国家标准实施周年发布会上,周执站在聚光灯下,神情庄重而欣慰。

他宣布,《助农信息传播规范》已成功覆盖全国百分之九十八的县域,相关消费投诉率同比下降百分之七十六,国民农产品信任指数,创下历史新高。

有记者在提问环节,尖锐地问道:“周主任,这一切是否应该归功于那位传奇人物,沈昭岐先生?”

周执微微一笑,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调出了一份匿名用户调研报告的大数据图表。

其中一个饼图格外醒目:超过八成的受访者表示,“我不知道沈昭岐是谁,但我现在敢放心买老乡的东西了。”

他面向所有镜头,字字清晰:“当一个名字不再被频繁提起,当一套规则深入人心,当英雄退场,才是这项事业真正的开始。”

发布会结束,已是华灯初上。

周执婉拒了庆功宴,独自走到街边,在一个烤红薯的摊子前停下。

老板是个朴实的大爷,利索地为他挑了个大的。

递过来时,大爷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:“今儿个天气好,红薯甜,不信你可以掰开看。”

周执接过滚烫的红薯,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眶。

这句话,像极了十五年前,那个简陋直播间里,一声石破天惊的呐喊。

深秋的黄昏,秦知语再次驱车来到那片熟悉的稻田。

老槐树下的木牌,在风雨中剥蚀得字迹模糊。

她将一篮刚碾好的新米轻轻放下,算是对他无声的祭奠。

转身欲走,田埂上的老式广播突然响了,依旧是那句朴素到极致的提醒:“今日晴,适合碾米……傍晚可能有雨,记得收。”

声音苍老而陌生,显然已经换了人。背景里,风声呼啸。

她驻足聆听,直到播报结束。

然而,就在她以为一切如常时,一个极其微弱的细节让她浑身一震——这一次,播报结束后,没有熟悉的脚步远去的回响,而是紧跟着一声极轻、极熟悉的咳嗽。

那声咳嗽,像是被风吹散的羽毛,若有若无,却精准地刺入她的记忆深处。

秦知语猛地回头,夕阳的余晖将整片田野染成刺目的金色,无数沉甸甸的稻穗随风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,宛如千百人在低语回应。

她没有再向前追寻一步,只是缓缓仰起脸,闭上双眼,对着漫天霞光,轻轻说了一句:

“够了。”

广袤的大地之上,炊烟袅袅升起,村落间的广播声此起彼伏,交织成一片温暖而无声的洪流。

而在远方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上,一个背着帆布包的孤单身影,正踩着满地落叶,渐行渐远,再未回头。

他脚下的路一直向北,那里的风,早已没了草木的清香,转而变得干冷、凛冽,像是淬了火的刀子,割在人的脸上。

风中带来的声音也不再是买卖的吆喝,而是一种更古老、更沙哑的呼喊,像是人的骨头在与风雪对抗时发出的摩擦声。

沈昭岐裹紧了衣领,逆风而行。

有些声音,不只是需要被听见,它们在索要一个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