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绝地反击;沈砚被俘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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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内瞬间安静下来,亲卫们都下意识地看向萧焕,连萧策也抬起头,眼中带着一丝惊讶。他只知道这小子是联军指挥,却没想到竟是靖安王世子。

而萧焕听到“沈伯山”三个字时,敲击案几的手指猛地一顿,眼中的锐利瞬间被一层复杂的情绪取代,像是惊讶,又像是回忆。他盯着沈砚看了许久,冷峻的面容竟难得地松动了几分,语气也缓和了些许:“你是沈伯山的儿子?”

沈砚心中微动,没想到萧焕竟会是这种反应,点头道:“正是。”

“倒是没想到……”萧焕缓缓收回目光,手指摩挲着案几上的纹路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,“当年本王在应天府,满朝文武不是趋炎附势,就是明争暗斗,个个都看本王不顺眼,唯独你父亲沈伯山,那时还只是户部一个不起眼的主事,却敢在众人排挤本王时,递上一杯热茶,说句公道话。”

他顿了顿,抬眼看向沈砚,眼神中的戾气淡了不少:“你父亲性子耿直,不擅钻营,当年若不是得罪了柳乘业,也不至于被排挤出京城,外放靖安郡。没想到,他竟养出了你这么个有骨气的儿子。”

萧策听得目瞪口呆,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与靖安王沈伯山有过交情,更没想到父亲会对一个阶下囚说出这样的话。帐内的亲卫们也面面相觑,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意外。

沈砚心中却掀起了波澜,他虽知道父亲曾在京城任职,却不知竟与岭南王有过这样的交集。他垂下眼帘,掩去眼底的情绪,没有接话——他不清楚萧焕说这些话的用意,是念及旧情,还是另有所图。

萧焕看着他沉默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放心,本王虽与你父亲有旧,但两军交战,各为其主。你既是联军指挥,本王自然不会轻易放了你。” 他话锋一转,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威严,“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,本王可以给你一个体面,只要你劝赵岳开城投降,归顺岭南军,本王便封你为偏将,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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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听到“劝降”二字,缓缓抬起眼帘,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多了几分锐利,如同出鞘的利剑。他手腕微微用力,绳索勒得更深,紫红的血痕几乎要渗出血来,却依旧脊背挺得笔直,没有丝毫动摇。

“萧王爷说笑了。”沈砚的声音依旧清晰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,“我父亲一生耿直,宁肯被排挤出京,也不愿与柳乘业之流同流合污,更不会教我背叛朝廷、归顺叛军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帐内的萧策与亲卫,最后落回萧焕身上,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:“两军交战,各为其主。我沈砚虽被俘,却也是大衍的靖安王世子,头可断,志不可改。想让我劝赵将军投降?绝无可能。”

“放肆!”萧策猛地起身,长剑直指沈砚的咽喉,怒声呵斥,“你一个阶下囚,还敢嘴硬?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!”

沈砚连眼皮都未抬一下,只是冷冷瞥了萧策一眼,语气带着几分嘲讽:“杀了我,你就能攻破内城?就能解决粮草匮乏的困境?萧少帅,与其威胁我,不如想想如何应对青枫隘的援军,还有你父亲帐外,那些因缺粮而士气低落的士兵。”

萧策被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手中的长剑又往前递了几分,剑尖几乎要碰到沈砚的皮肤。

“住手。”萧焕抬手示意萧策退下,他盯着沈砚看了许久,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,反而多了几分欣赏,又带着几分惋惜:“不愧是沈伯山的儿子,骨头够硬。只可惜,你这份骨气,怕是要让你付出性命的代价。”

“我沈砚既然敢来镇南关,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。”沈砚迎上萧焕的目光,没有丝毫畏惧,“倒是萧王爷,念及与我父亲的旧情,若真杀了我,日后九泉之下,怕是难向我父亲交代吧?”

萧焕的手指再次敲击起案几,帐内的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。他看着沈砚那张与沈伯山有几分相似的脸,想起当年应天府的那杯热茶,心中竟真的生出了几分犹豫——杀了沈砚,固然能泄愤,却也断了与沈伯山仅存的那点交情;可放了他,又等于放虎归山,这小子的韬略,今日已见识过,绝不可小觑。

“哈哈……好一个‘难向你父亲交代’!”

萧焕突然爽朗地笑了一声,这笑声打破了帐内的凝重,带着几分久居上位的豁达,又藏着对后辈的欣赏。他猛地站起身,紫金龙纹铠甲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,一步步走向沈砚。

萧策和帐内亲卫都惊得目瞪口呆,萧策连忙开口:“父王!您这是……”

“退下。”萧焕摆了摆手,语气不容置疑。他走到沈砚面前,低头看着他腕间深嵌的绳索,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,随即亲自伸出手,指尖利落地理开绳结。

粗糙的麻绳被缓缓解开,沈砚只觉得手腕一松,久违的轻松感传来,可紫红的血痕却清晰可见,被勒得麻木的皮肤慢慢恢复知觉,泛起一阵刺痛。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手腕,抬眼看向萧焕,眼中满是意外——他猜到萧焕可能不会杀他,却没料到会亲自为他松绑。

萧焕拍了拍他的肩膀,力道不轻不重,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意味:“沈伯山当年护着本王时,也是这般硬气。你这性子,倒是跟他一模一样。”

他转身走回帅案后,重新坐下,语气恢复了几分威严,却依旧带着缓和:“本王虽不杀你,却也不会放你走。毕竟两军交战,你是联军指挥,不能让你回去坏了我的大事。”

说着,他对亲卫下令:“带沈世子下去,安排一间干净的营帐,好酒好肉招待着,不得怠慢。但要派人严加看管,绝不能让他与外界接触。”

“是!”亲卫躬身应下,看向沈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。

沈砚站直身体,对着萧焕微微拱手,没有道谢——他知道这不是仁慈,而是念及父亲的旧情,也是对他骨气的认可。“多谢萧王爷不杀之恩,但我依旧不会劝降。”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立场。

萧焕摆了摆手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:“无妨,本王有的是时间等。或许,等你看到赵岳的内城被攻破,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。”

沈砚没有再接话,跟着亲卫转身走出大帐。帐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,手腕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,可他的脚步却依旧沉稳,没有丝毫动摇。

萧策看着沈砚的背影,不解地看向萧焕:“父王,您为何要对一个阶下囚如此客气?”

“客气?”萧焕冷哼一声,眼神锐利起来,“他不是普通的阶下囚,是沈伯山的儿子,更是能以五千破一万的谋士。留着他,比杀了他更有用。说不定日后,他还能成为我们对付柳乘业的棋子。”

萧策恍然大悟,随即又皱起眉头:“可若是放虎归山……”

“放心,”萧焕打断他,“本王已经派人看紧了他,他插翅难飞。而且,本王倒想看看,沈伯山的儿子,还能翻出什么花样。”

沈砚被亲卫引至一间干净的营帐,帐内陈设简单却齐整,一张木床、一张案几,角落里还摆着一盆清水。亲卫将他安置好后,留下两名岭南士兵守在帐外,刀鞘靠在门框上,目光警惕地盯着帐门,却也不敢随意闯入——萧焕有令,不得怠慢。

待帐门关上,沈砚活动了一下依旧泛着刺痛的手腕,目光扫过帐内,确认没有暗哨后,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。他看似随意地走到案几旁,抬手在虚空一拂,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质感,下一秒,一桶印着“红烧牛肉面”字样的泡面便凭空出现在案几上,紧接着,一根包装完好的三明治火腿也滚了出来,落在泡面旁。

这是他随身空间里的存货,穿越时随手塞了一箱子,本是应急用,没想到竟在敌军营帐里派上了用场。

沈砚掂了掂火腿,撕开包装咬了一口,肉质紧实的咸香在舌尖弥漫开来,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驱散了几分。他嚼着火腿,走到帐门边,轻轻敲了敲门框。

守在外面的两名岭南士兵立刻直起身,警惕地问:“沈世子,何事?”

“劳烦二位,”沈砚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在吩咐自家下人,“去给我打一桶热水来,要滚烫的。”

两名士兵对视一眼,有些犹豫——萧焕只说要招待,没说要听他差遣。可看着沈砚从容不迫的样子,又想起王爷对他的特殊态度,终究不敢违抗,其中一人放下刀,转身快步走向营地的伙房方向。

另一人则依旧守在帐外,眼神复杂地盯着帐门,心里纳闷:这阶下囚怎么还这么自在?

片刻后,士兵提着一个铁桶回来,里面的热水冒着袅袅热气。他将铁桶放在帐门口,沈砚弯腰拎了进来,随手关上帐门,隔绝了外面探究的目光。

他拆开泡面桶,撕开调料包一股脑倒进去,滚烫的热水缓缓注入,面饼瞬间被烫得膨胀起来,浓郁的香味很快在狭小的营帐里弥漫开来。沈砚盖紧桶盖,耐心等待了三分钟,掀开盖子的瞬间,热气裹挟着酱香扑面而来,勾得人食欲大动。

他拿起叉子,挑起一筷子裹满酱汁的面条,吹了吹送进嘴里,筋道的面条混着浓郁的汤汁,暖融融地滑进胃里,舒服得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。再咬一口火腿,咸香与酱香交织,比军营里单调的干粮和腊肉美味多了。

帐内,沈砚盘腿坐在案几旁,一边慢悠悠地吃着泡面,一边时不时咬一口火腿,神情惬意,仿佛不是身处敌军的监视之中,而是在自己的靖安王府书房里享用下午茶。热水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,只留下一脸满足的笑意。

而帐外,青枫隘的密林里,李奎正拿着一块干硬的面饼,却怎么也咽不下去,眼前满是沈砚被俘时的模样,喉咙里堵得发慌;张清鸢则靠着树干,银弩始终握在手里,眼神死死盯着镇南关的方向,凤眸里满是焦躁,连水都没喝一口;苏虎和苏熊蹲在一旁,低声商量着要夜袭救人,语气里满是急切与不安。

营地里的岭南士兵也在议论纷纷,抱怨着粮草短缺,只能喝稀粥,偶尔闻到沈砚营帐里飘出的浓郁香味,都忍不住探头探脑,满脸疑惑:这沈世子吃的是什么?怎么这么香?

帐内的沈砚对此毫不在意,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面条,连桶底的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,打了个舒服的饱嗝,将空桶和火腿包装纸随手收进空间里,不留一丝痕迹。

他拍了拍肚子,走到床边坐下,靠在床栏上闭目养神,嘴角还残留着笑意——反正有空间里的存货,就算被软禁,也能过得舒舒服服。至于外面的焦虑与厮杀,暂时与他无关,他有的是时间等待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