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抱得佳人归;劝说父亲起兵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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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枫隘外的密林里,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队伍正疾行赶路,马蹄踏碎晨露,盔甲碰撞声在林间回荡,气氛凝重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张清鸢一身玄色劲装,银弩斜挎在肩头,指尖死死攥着缰绳,指节泛白。她的眼神锐利如鹰,死死盯着前方镇南关的方向,凤眸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焦躁——昨夜探子回报,岭南军已攻克内城,沈砚生死不明,她再也按捺不住,连夜说服李奎等人,带着青枫隘仅存的精锐,准备闯营救人。
“快点!都给我快点!”李奎骑着马冲在最前,嗓门沙哑,脸上的伤口还未愈合,却丝毫顾不上疼痛。他腰间的长柄大刀随着颠簸晃动,心里像被火燎一样——世子被俘多日,如今岭南军破城,万一萧焕翻脸杀了世子,他就算以死谢罪也无济于事。
苏虎、苏熊紧随其后,两人扛着沉重的攻城锤,脚步飞快,脸上满是焦急。队伍里的士兵们也个个神情肃穆,手里的武器握得紧紧的,没人说话,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,彰显着他们的决心——就算拼了性命,也要把沈世子救出来。
就在队伍即将冲出密林,靠近镇南关外围防线时,前方探马突然策马奔回,高声喊道:“李校尉!张姑娘!前方有一人一骑,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!”
“什么人?”李奎瞬间警惕,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“是岭南军的追兵吗?”
“不像!”探马急声道,“只有一个人,穿着青衫,骑着一匹快马,看着……看着像沈世子!”
“什么?!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,瞬间炸在队伍里。张清鸢猛地勒住马,心脏狂跳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她不等探马说完,便催马冲了出去,银弩下意识地握在手里,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口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策马而来——青衫猎猎,身姿挺拔,正是他们日思夜想的沈砚!
“沈砚!”张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几乎是瞬间便催马迎了上去,平日里冷冽的眼神里,此刻竟蓄满了水汽。
沈砚看到迎面冲来的张清鸢,还有后面的李奎等人,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,勒住马缰停下:“你们这是要去哪?”
张清鸢冲到他面前,猛地翻身下马,快步走到他身边,上下打量着他,眼神里满是焦急与确认:“你没事?萧焕没为难你?你怎么逃出来的?”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,指尖甚至不自觉地触到了他的衣袖,确认他真的安然无恙,才松了一口气。
李奎等人也纷纷策马赶来,看到沈砚安然无恙,一个个喜极而泣。李奎翻身下马,狠狠拍了拍沈砚的肩膀:“世子!你可算出来了!我们还以为你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便哽咽着说不下去。
“以为我出事了?”沈砚笑着摇头,翻身下马,“放心,萧焕念及与我父亲的旧情,又看在我帮他稳住士气的份上,放我出来了。”
苏虎挠了挠头,一脸惊喜:“太好了!我们正准备闯营救你呢!”
沈砚看着眼前这群焦急的面孔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——这才是真正忠于他的人。他拍了拍张清鸢的肩膀,语气轻松:“让你们担心了,走吧,先回青枫隘,有要事跟你们说。”
张清鸢看着他从容的笑容,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,脸颊微微泛红,悄悄收回了放在他衣袖上的手,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队伍调转方向,朝着青枫隘返回。林间的气氛瞬间从凝重变得欢快,士兵们低声欢呼着,李奎等人围着沈砚,追问着他在岭南军营里的经历,只有张清鸢骑马跟在他身边,时不时看向他,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安心——只要他没事,就好。
队伍行至密林开阔处,沈砚抬手示意众人停下,面色逐渐凝重:“有两件事要跟大家说清楚。”
李奎等人立刻安静下来,围了上来。
“第一,镇南关已彻底落入萧焕手中,守将赵岳……战死沙场了。”沈砚的声音低沉了几分,赵岳虽为朝廷将领,却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,他难免心生唏嘘。
“什么?!”李奎瞪大了眼睛,满脸难以置信,“赵将军那么勇猛,怎么会……”
苏虎、苏熊也愣住了,赵岳镇守镇南关多年,威名远扬,竟战死在了岭南军手里。
“萧焕集结十万精锐强攻,赵将军麾下兵少粮绝,拼死抵抗到最后一刻。”沈砚简洁说明,语气里带着一丝敬意,“如今镇南关已无我们立足之地,继续留在此地,只会暴露行踪,我怕萧焕突然反悔,追杀我们!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:“第二,我们即刻启程返回靖安郡。眼下四藩叛乱初起,萧焕占了镇南关,接下来必有所动作,靖安郡才是我们的根基,必须提前筹备。”
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认同——镇南关已失,留着无用,返回靖安郡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选择。李奎攥了攥拳头:“听世子的!我们这就动身!”
沈砚颔首,刚要下令出发,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身旁的张清鸢。
她骑着马,玄色劲装的衣角被风轻轻吹动,方才还带着安心的眼神,此刻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,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收紧,耳根泛着淡淡的红晕,视线落在他身上时,又飞快地移向别处,像是在掩饰什么。
沈砚心中一动。
从重逢时她冲过来的焦急,到此刻的欲言又止,这一路,张清鸢的目光几乎就没离开过他。往日里冷冽如冰的女将,此刻竟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,傻子都能看出端倪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,催马靠近她,压低声音问道:“怎么了?脸色不太好,是哪里不舒服?”
张清鸢被他突然靠近的气息弄得心头一跳,侧头看向他,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,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。她连忙错开目光,声音轻得像风:“没、没有,只是在想镇南关的事。”
“是吗?”沈砚挑眉,故意逗她,“可我看你,好像更在意别的事。”
张清鸢的脸颊瞬间更红了,耳根几乎要烧起来,狠狠瞪了他一眼,却没反驳,只是催马往前挪了挪,拉开了一点距离,心跳却像擂鼓一样,再也平静不下来。
沈砚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,眼底的笑意更深了——这趟镇南关之行,不仅赚得盆满钵满,似乎还收获了意外之喜。
他抬手示意众人:“出发!全速返回靖安郡!”
马蹄声再次响起,朝着靖安郡的方向疾驰而去。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张清鸢的身上,映得她泛红的脸颊格外明显,而沈砚骑马跟在她身侧,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,带着藏不住的温柔。
张清鸢缓过神来,侧头看向身侧的沈砚,耳尖悄悄泛红,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掩饰的期待:“我们一路奔波,将士们都累得够呛,青云郡粮草充足,要不要先去那里休整几天?既能让大家喘口气,也能补充些物资再回靖安郡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沈砚脸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——青云郡是她的根,既是真心疼惜将士们疲惫,更藏着私心,想让沈砚看看属于她的地方,多些相处的时光。
李奎等人一听,立刻附和:“是啊世子!青云郡地势又险,就算有追兵也不怕,休整几日再走正好!”
沈砚却摇了摇头,眼神瞬间多了几分谨慎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:“不行,不能去青云郡。”
张清鸢脸上的期待瞬间淡了些,疑惑地看着他:“为什么?那里很安全,粮草也够……”
“正因为是你在,才不能去。”沈砚打断她,声音放低了几分,带着对她的顾虑,“萧焕虽放了我,却难保他不会反悔!他若回过神来,觉得放我回去是养虎为患,定会派追兵追杀。,一旦我们去了青云郡,追兵必然会盯上这里,不仅我们不安全,还会连累你,得不偿失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张清鸢眼底的失落,语气柔和了许多:“我知道你是好心,也想让大家歇歇,但眼下不是顾着舒服的时候。等我们安全回到靖安郡,我亲自登门拜访青云郡,到时候再好好休整,如何?”
张清鸢闻言,心头的失落瞬间被他的体贴冲淡——他不是不领她的情,而是在为她和青云郡着想。她立刻收敛情绪,拱手道:“是我考虑不周,只想着让大家休整,忘了这层风险。听你的,立刻启程!”
沈砚看着她明事理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:“辛苦你了。等这事过了,我一定补偿你,带你去靖安郡最好的酒楼,吃遍所有好吃的。”
张清鸢的脸颊瞬间红透,狠狠瞪了他一眼,却没反驳,只是催马往前挪了挪,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——这个沈砚,总能轻易让她乱了心神。
“全军加速!日夜兼程赶回靖安郡!”沈砚高声下令,目光扫过张清鸢泛红的耳根,眼底的笑意更浓了。
队伍再次出发,马蹄声急促地敲打着地面,朝着靖安郡的方向疾驰。青云郡的方向渐渐远去,张清鸢回头望了一眼,随即坚定地转头,跟在沈砚身侧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先护他安全回到靖安郡,其他的,以后再说。
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,靖安郡的青灰色城门便在视野中逐渐清晰。马蹄声踏碎最后一段路程的寂静,沈砚勒住马缰,望着那熟悉的城门楼,紧绷了三天两夜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。
身后的队伍早已没了来时的急促,将士们个个风尘仆仆,眼带血丝,铠甲上沾着泥土与草屑——三天两夜日夜兼程,几乎未曾合眼,疲惫写满了每个人的脸庞。唯有张清鸢带着的30名死士,依旧身姿挺拔如松,玄色劲装紧贴身形,手按腰间佩刀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城门四周,哪怕到了目的地,严谨的护卫姿态也未曾有半分松懈。这三天,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在沈砚身侧,用极致的警惕护得一行人安稳赶路。
张清鸢催马走到沈砚身侧,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沙哑,却依旧沉稳:“到了。”她抬手示意死士们呈扇形散开,守住队伍两侧,目光平静地望向城门处的守卫——没有追兵,没有变故,这趟护送,终是圆满。连日赶路让她眼底染着红血丝,玄色劲装的袖口磨出了细微毛边,却依旧难掩那份利落与威严。
沈砚转头看向她,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,心中涌起一股暖意:“这三天,辛苦你和弟兄们了。”若不是张清鸢带着死士一路周全照料,又凭借她对沿途地形的熟悉规划最优路线,他们未必能这么顺利、安稳地抵达靖安郡。
张清鸢闻言,耳尖微微发烫,避开他的目光,抬手拍了拍身旁死士的肩膀:“分内之事。”话虽如此,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缰绳——护送他安全抵达,她悬了一路的心,终于可以放下了。
城门处的守卫早已注意到这支队伍,待看清为首的是沈砚,立刻神色一凛,快步上前躬身行礼:“世子!您可算回来了!郡王府的人都快急疯了!”
沈砚颔首,语气平静:“开门吧,我要即刻回府。”
“是!”守卫不敢耽搁,连忙让人拉开沉重的城门。
城门缓缓开启,露出城内熟悉的街道。沈砚催马正要进入,却瞥见张清鸢勒住马缰,没有跟上的意思,不由得停下脚步:“你不和我一起回府?”
张清鸢摇了摇头,指了指身后的死士:“我带着弟兄们在城外休整片刻,便回青云郡。如今你已安全抵达,我的任务也完成了。”她语气平淡,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——终究,这里是他的地盘,她不过是个护送者。
沈砚看着她,眉头微挑,突然笑了:“急着走什么?你护我一路,总得让我尽地主之谊,好好招待你和弟兄们再走。”他转头对身后的李奎吩咐,“先带张姑娘和死士们去郡府别院休整,备好热水和吃食,我见过父亲后,亲自来谢。”
张清鸢一愣,还想推辞,却被沈砚不容置疑的眼神堵住了话头。身旁的死士们也纷纷看向她,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——连日奔波,谁不想好好歇一歇?
最终,她轻轻点了点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……好。”
沈砚看着她泛红的耳尖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催马进入城门的瞬间,他心里已经盘算起来——不仅要劝说父亲起兵,这青云郡来的女将,他也得好好“留住”才行。
靖安王府的朱漆大门刚被守卫拉开,沈砚的声音就像带着风似的冲了进去:“爹!娘!姐!小妹!我回来啦!”
他一身风尘仆仆的青衫还没来得及整理,铠甲碎片沾着草屑,却毫不在意地大步流星往里闯,脸上满是归心似箭的笑意。
正厅外的庭院里,听闻动静的苏氏率先扑了出来,眼眶瞬间红了:“砚儿!你可算回来了!”她快步走到沈砚面前,伸手抚上他的脸颊,上下打量着,生怕他受了伤,“瘦了!黑了!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靖安王沈伯山也紧随其后,身着亲王蟒袍,平日里威严的面容此刻柔和了许多,只是板着脸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回来就好。”语气里的牵挂却藏都藏不住。
“哥!”清脆的喊声从廊下传来,沈玥像只小燕子似的冲过来,一把抱住沈砚的胳膊,仰头看着他,眼睛亮得像星星,“你终于回来了!我和姐姐天天盼着你呢!”
沈薇也缓步走来,一身素雅的衣裙,手里还拿着刚绣到一半的帕子,看着沈砚安然无恙的模样,温柔地笑了:“回来就好,一路辛苦了,快进屋歇歇。”
沈砚被家人围在中间,心里暖烘烘的,拍了拍苏氏的手:“娘,我没事,好得很!”又揉了揉沈玥的头发,对沈伯山和沈薇点头,“让你们担心了,先进屋,我有重要的事跟爹说。”
一家人簇拥着他往里走,庭院里的海棠花随风飘落,满是久别重逢的温馨——这才是他拼死也要守护的家。
进屋后,苏氏忙着吩咐下人备热水、传吃食,沈玥黏在沈砚身边,叽叽喳喳问个不停:“哥,你在镇南关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?有没有和岭南军打仗?”
沈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,目光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沈伯山,语气瞬间沉了下来:“爹,先让下人暂缓传膳,我有要事禀报——关乎靖安郡,甚至整个大衍的安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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