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小郡主的生辰；震惊沈芷凝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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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厅的门被“砰”地一声推开，沈薇拉着沈芷凝的手大步流星走进来，金步摇上的珠串晃得叮当响，语气里满是邀功的得意：“爹、娘、阿砚，你们看我带谁回来了！”

沈芷凝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，连忙稳住身形，对着三人深深躬身行礼，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紧张：“参见王爷、王妃、世子。”

苏氏笑着招手让她上前，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：“快起来，瞧这孩子，被薇儿拉得都站不稳了。”沈伯山放下茶盏，故作严肃地看向沈薇：“你这丫头，又去哪疯跑了？带芷凝回来做什么？”

“哎呀爹，我这是给自个儿捡着宝了！”沈薇凑到桌边，拿起一块糕点塞嘴里，含糊道，“我去浣衣局瞧瞧，见这丫头又勤快又机灵，还在石板上写规矩呢，比我院里那些笨手笨脚的丫头强多了！”她拍着沈芷凝的肩膀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我已经把她要到我身边了，往后就让她跟着我伺候！”

沈砚坐在一旁，勾唇打趣：“姐姐倒是动作快，我们正说这事呢。”

“哟，你们都知道啦？”沈薇挑眉，丝毫不显尴尬，反而更得意了，“那正好，省得我再多说一遍！娘，您可得多给芷凝备些好东西，她之前在浣衣局可受委屈了。”

苏氏笑着点头，抬手摸了摸沈芷凝的头：“放心吧，已经让人去库房挑衣裳首饰了。芷凝，往后跟着郡主，不用怕她，她要是欺负你，就来告诉我。”

沈芷凝连忙应声：“谢王妃恩典，郡主待我很好。”

沈伯山捋着胡须笑骂：“你啊，别把人家孩子带得跟你一样野就行。”沈薇撇撇嘴，拉着沈芷凝往自己身边拽了拽：“我才不会呢！芷凝这么乖，我疼还来不及呢！”

正厅里满是欢声笑语，沈芷凝站在沈薇身边，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家人，心里暖洋洋的——这便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家的模样，安稳又温暖。

苏氏正拉着沈芷凝的手细细叮嘱，指尖突然一顿，抬手掐着手指算了算，随即拍了下大腿，语气里满是惊喜：“哎呀，你瞧我这记性！后天可不就是玥儿的十一岁生辰嘛！”

这话一出，正厅里顿时安静了一瞬，随即沈薇眼睛一亮，拍着桌子起哄：“对啊！我怎么也忘了！玥儿念叨着要新的蹴鞠好几天了，正好趁生辰给她寻个最好的！”

沈伯山捋着胡须点头，脸上露出慈和的笑意：“可不是嘛，转眼咱们玥儿都十一了。吩咐下去，府里好好布置一番，生辰宴不必太铺张，但得让孩子高兴。”

沈砚坐在一旁，勾唇轻笑：“妹妹前段时间说想要一套《山海经》的绘本，我已经让人去寻了，刚好作为生辰礼。”

沈芷凝站在一旁，悄悄记下“沈玥”这个名字，心里默默想着，后天一定要好好伺候，不能出半点差错。苏氏转头看向她，笑着说：“芷凝，到时候你也跟着凑凑热闹，咱们王府的生辰宴，可比浣衣局热闹多了。”

沈薇立刻拉过她的手：“对！到时候你跟着我，给玥儿送礼物去，她肯定喜欢你这乖巧的小丫头！”

沈薇突然挑眉，凑到沈砚身边，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肩膀，语气带着几分狡黠的威胁：“阿砚，我可跟你说，之前我过生辰，你亲自下厨掌勺做了一桌子菜，这次玥儿的生辰，你要是敢说一个‘不’字，你就等着瞧——”

她故意拖长语调，眼神瞟向门外，仿佛沈玥下一秒就会冲进来，“咱们小妹可是天天在我耳边念叨，说生辰想吃你做的‘生辰蛋糕’，念叨快半个月了！你要是不做，她能缠得你觉都睡不好，要么扒你书房的书，要么藏你的笔，折腾人的本事可比我厉害多了！”

沈砚被她怼得无奈轻笑，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：“知道了，还需要你提醒？早就让人备好了做蛋糕的材料，不过——”他话锋一转，看向沈薇，“到时候你得帮我打下手，别光等着吃。”

“没问题！”沈薇立刻拍着胸脯应下，转头对着苏氏和沈伯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，“你看，我就说阿砚不敢拒绝吧！”

苏氏笑着摇头，满眼宠溺：“也就你们兄妹仨，能这么折腾。”沈伯山也捋着胡须笑了，看着沈砚的眼神里满是欣慰——自家儿子不仅文武双全，连下厨的手艺都能让孩子们记挂，倒是难得。

沈芷凝瞳孔猛地一缩，手里刚接过苏氏递来的茶杯“哐当”一声撞在桌沿，滚烫的茶水溅到指尖，她却浑然不觉，只僵在原地，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。

世子？那个她初见时身着青衫、眉眼沉稳，连凌统领都恭恭敬敬的靖安王世子？那个能轻易决定她命运、赐她姓名与安稳的贵人？竟然会亲自下厨？还会做什么“生辰蛋糕”？

她之前只听闻世子文武双全、心思缜密，处理流民事务时雷厉风行，满心都是“高高在上、不可接近”的印象。可此刻听长郡主的语气，世子亲自掌勺竟是家常便饭，甚至还要为十一岁的妹妹特意做新奇吃食——这和她认知里的贵族世子，简直判若两人！

周围的欢声笑语仿佛隔了一层屏障，沈芷凝耳边只剩自己“咚咚”的心跳声，指尖的热度渐渐散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莫名的发烫——原来，这样尊贵的人家，也有如此烟火气的温情，而这样的温情，竟让她这个刚脱离苦难的流民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恍惚与触动。

沈薇问道：“咋了 芷凝”？

沈芷凝猛地回过神，慌忙低下头，攥紧被茶水溅湿的衣角，声音带着几分发颤的窘迫：“没、没什么，郡主！是奴婢……是奴婢太失礼了！”

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，不敢抬头看众人，脸颊悄悄发烫——刚才竟看呆了，还打翻了茶杯，实在太失态。顿了顿，还是忍不住小声补充，语气里藏着难掩的惊讶：“只是……奴婢没想到，世子竟会亲自下厨，觉得有些意外……”

“嗨，这有什么好意外的！”沈薇嗤笑一声，拍了拍她的后背，语气满是理所当然，“阿砚做饭可好吃了，尤其是那个生辰蛋糕，甜滋滋、软乎乎的，上次我生辰吃了一块，到现在还惦记着呢！”

说着她凑近沈芷凝，压低声音打趣：“等后天你尝尝就知道了，咱们这位世子，可是上得了朝堂、下得了厨房的厉害角色！”

“咚咚咚”的脚步声伴着清脆的笑声从院外传来，还没等众人反应，一道粉扑扑的身影就像小炮弹似的冲进正厅，双丫髻上的绒球晃得厉害，裙摆沾了点泥土却毫不在意——正是刚下学的沈玥。

她一头扑到沈砚身边，胳膊死死抱住他的胳膊，仰着小脸晃了晃，声音甜得像浸了蜜：“二哥！二哥！我听说你要给我做生辰蛋糕啦？是不是真的？”

苏氏连忙起身拉过她，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衣领，嗔怪道：“慢点跑，小心摔着！刚下学就疯疯癫癫的，哪有半点郡主样子？”

沈玥吐了吐舌头，眼睛却黏在沈砚身上，压根没听进去母亲的话，又追问：“二哥，你快说呀！是不是比上次大姐生辰那个还好吃？我要多放些葡萄干！”

沈薇凑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蛋：“你这小馋猫，下学就惦记着吃的？”

沈玥拍开她的手，转头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沈芷凝，好奇地歪着脑袋：“咦？这是谁呀？新的丫头吗？”

沈薇一把拉过沈玥，指着沈芷凝笑道：“这是沈芷凝，往后就跟着我啦！她可勤快了，比你院里那些笨丫头懂事多了。”

沈玥眼睛一亮，盯着沈芷凝看了几秒，小步子凑过去，仰着小脸脆生生喊了句：“芷凝姐姐！”

这声亲昵的称呼像颗小石子，猛地砸进沈芷凝心里。她瞬间屏住呼吸，身体下意识绷紧，双手死死攥住裙摆，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里。抬头时，脸颊已经涨得通红，眼眶微微发热，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：“郡、郡主……您别这么叫，奴婢担不起……”

她出身流民，如今虽是王府下人，却从未想过能被尊贵的小郡主这般亲近地喊“姐姐”。往日里见惯了府中下人对主子的敬畏，沈玥毫无芥蒂的眼神和清脆的称呼，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，既觉得受宠若惊，又忍不住鼻尖发酸。

沈玥却皱了皱小眉头，拽着她的袖口晃了晃：“怎么担不起呀？你比我大，就该叫姐姐！往后你要陪我玩吗？”

沈芷凝被她拽得一个趔趄，低头看着那只抓在自己袖口、肉乎乎的小手，指尖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温度，心里的紧绷感竟悄悄松了些。她眨了眨眼，压下鼻尖的酸意，声音放柔了些：“只要郡主不嫌弃，奴婢……奴婢愿意陪您玩。”

“太好了！”沈玥立刻欢呼起来，拉着她就往门外跑，“芷凝姐姐，我带你去看我的蹴鞠！还有我攒的彩色石子，可好看了！”

沈芷凝被她拉着小跑，裙摆轻轻晃动，耳边是沈玥清脆的笑声，身后传来苏氏温柔的叮嘱：“慢点跑，别摔着芷凝！”还有沈砚低低的轻笑，沈薇咋咋呼呼的起哄：“玥儿，别把人带丢了！”

阳光透过廊檐洒在身上，暖融融的。沈芷凝看着身前沈玥蹦蹦跳跳的背影，感受着袖口传来的拉力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——这是她来王府后，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外人，而是真的被这份热闹又温暖的烟火气，瞧瞧接纳了。

沈玥拉着沈芷凝冲进自己的房间，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撞上门框。房间里摆满了绒毛玩偶，书架上堆着半人高的绘本，窗台上还放着几个彩色蹴鞠，处处透着孩童的鲜活气息。

“芷凝姐姐你看！”沈玥松开手，蹦到梳妆台前，小心翼翼捧过一个雕花木匣，献宝似的打开——里面整齐码着一排排包装新奇的物件：金黄酥脆的薯片袋印着卡通图案，巧克力裹着银箔纸闪着光，还有装满五颜六色糖果的玻璃罐，都是沈芷凝从未见过的模样。

“这是二哥给我的！”沈玥拿起一包薯片，晃得沙沙作响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“二哥说这是他‘那个地方’的零食，可好吃了！上次我偷偷吃了一块巧克力，甜滋滋的，到现在还惦记呢！”

沈芷凝凑过去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薯片袋，眼神里满是茫然与好奇。她活了十几年，只见过粗粮饼子和偶尔能吃到的麦芽糖，从未想过食物能有这般精致的包装，更不知道“薯片”“巧克力”是什么东西。

“来，给你尝尝这个！”沈玥撕开一包彩虹糖，倒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粒，递到她手心。糖粒圆滚滚的，裹着亮晶晶的糖衣，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
沈芷凝捏着糖粒，指尖微微发颤，抬头看向沈玥毫无保留的笑脸，又想起那位行事沉稳、竟能拿出这般“奇物”的世子，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暖意。她轻轻把一颗糖放进嘴里，甜意瞬间在舌尖化开，带着水果的清香，比她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美味。

“好吃吧？”沈玥凑过来追问，小脸上满是期待。

沈芷凝点点头，嘴角忍不住弯起，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：“好吃……谢谢郡主。”

“说了叫我玥儿就行！”沈玥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又拿起一包薯片撕开，“咱们再尝尝这个，咔嚓咔嚓的，可有意思了！”

房间里很快响起清脆的咀嚼声，混合着沈玥叽叽喳喳的笑声。沈芷凝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，手里捏着没吃完的彩虹糖，看着眼前活泼的小姑娘，只觉得心里那片因苦难而干涸的角落，正被这突如其来的甜意和温暖，悄悄滋润着。

转眼到了沈玥的十一岁生辰，靖安王府张灯结彩，彩色灯笼挂满廊檐，庭院里的鲜花争奇斗艳，处处透着喜庆。

王府后厨木门反锁，蒸汽裹着食物香气在屋内盘旋，沈砚一人在灶台与案台间独掌全局。素色围裙沾了些酱汁，袖口挽至小臂，额角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，滴在青石地上瞬间蒸腾。

左侧案台的十二道凉菜已初见雏形：酸辣凤爪剔骨码盘，淋上空间陈醋调的酱汁；水果沙拉用冰镇酸奶蜂蜜酱拌匀，薄荷叶围边点缀；凉拌鸡丝手撕均匀，撒上现炸辣椒油，香得人鼻尖发痒。中间三口灶台同时开火，他左手颠勺翻炒糖醋里脊，右手调整番茄牛腩火候，可乐带着冰碴从空间取出，倒进鸡翅锅时气泡翻涌，甜香瞬间漫满厨房；鸡米花金黄酥脆，玉米烙边缘煎出焦香，每道热菜都精准戳中孩童喜好。

右侧案台无需费心制作，沈砚意念一动，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白色蛋糕盒从现代空间缓缓移出，落在桌面上。盒子还带着冷藏的凉意，他抬手掀开盖子——一座淡粉色的城堡蛋糕静静躺在其中，奶油光滑如镜，巧克力酱勾勒的塔楼棱角分明，门窗处点缀着白巧克力碎，顶端十一根彩色蜡烛按高低错落插好，草莓围边新鲜饱满，银箔糖碎在灯光下闪着微光。这是他提前用手机在现代蛋糕店定制的，选了沈玥最爱的草莓口味，连装饰细节都按她的喜好调整，此刻取出只需稍作整理，比现场制作更省时精致。

他用干净的刮刀轻轻修正蛋糕边缘不小心蹭到的奶油，案角的鲜橙汁和气泡水已备好，只需兑好便是清爽饮品。门外传来沈玥雀跃的催促：“二哥！蛋糕是不是拿出来啦？”沈砚擦了擦汗，扬声应道：“再等五分钟，马上开宴。”独属于后厨的香气混着蛋糕的甜香飘出，衬得他孤身忙碌的身影，更显对妹妹的用心。

最后一把细盐撒在金黄的薯条上，沈砚直起身，长舒一口气。三十道菜已悉数码在铺着白布的条案上：十二道凉菜色泽鲜亮，十八道热菜香气氤氲，案角的饮品兑好静置，城堡蛋糕盖着透明罩子，静静散发着甜香。他解下沾了酱汁的围裙，随手搭在椅背上，抬手擦去额角最后的汗珠，走到门边拉开反锁的木门。

“来人。”他声音清朗，守在门外的婢女立刻应声上前。“按顺序上菜，凉菜先上，热菜紧随，饮品分至各席，蛋糕最后端来。”沈砚指着后厨内的菜品，细细叮嘱，“动作轻些，别碰坏蛋糕装饰。”

“是，世子。”婢女们鱼贯而入，端起托盘时小心翼翼，目光掠过那些新奇菜式，忍不住悄悄惊叹。沈砚看着她们有条不紊地忙碌，转身快步回了自己的院落。

房间里，早已备好一身月白色锦袍，领口绣着暗纹云纹。他褪去身上沾了油烟的衣物，换上锦袍，指尖理顺腰间的玉带，又对着铜镜理了理发冠，瞬间从后厨忙碌的掌勺人，变回了那个沉稳端庄的靖安王世子。